身不离“水布”:汕头地委书记余锡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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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离余锡渠的主题,介绍杂文家牧惠:祖籍广东新会,出生于广西贺县,十八岁考入中山大学,修文学两年,弃文从戎,投身共产党之游击队;
建国后,由区委而地委而省委之机关;一九六一年,调入《红旗》杂志社,一九八八年,从该社“科教文”主任上离休。
在一九八一年的《人物》上,牧惠著文:
“在‘文之革’期间,有一天,我在石家庄一家饭馆里,见着一个潮汕口音很重的广东老乡。
那时,彼此不明身份的人,倒容易推心置腹地谈心。
我们谈广东,很快就扯到余锡渠同志;我预料,就像别的模范人物那样,这位曾被省委表扬过的(汕头)地委书记,日子一定不好过吧?
这位老乡对我的问题,是声音一沉、叹了口气,说:
‘他死了。自杀。’
这位老乡,是个钢杆’保余派‘;我们谈得很投契。他告诉我:
……余锡渠同志被迫害的 — 用水布来结束了自己的生命。”
人用“水布”如何结束自己的生命?
对此问题,如果不是老一辈的潮汕人,或是年轻的潮汕人,恐怕有点费解!
据当年媒体报道,官至汕头地委书记 — 余锡渠,出现在群众面前,总是身不离“水布”。
于是有必要,先科普一下“潮汕水布”。
水布,是潮汕农民下田作业普遍必备的一种特有生活用品,它用纱线织成,比可作衣服的棉布稀薄,取其吸湿后易于拧干且柔软,价格低廉。
每条水布长约一点七米,宽零点六米左右,有简单的红、蓝、青、黑色的花格图案,类似南洋一带的纱笼。
以前在潮汕地区,几乎每个农村男人都有置用。
水布用途甚广,下田劳动围于腰间作围裙,沐浴可作浴巾,扎于头上可作头巾,在田头树下休息可作席,上市买东西可以包扎,背婴儿可作措条。
关于“水布”,知名作家林遐写过散文《水布》,主题便是直奔“余锡渠”而去。
再接上牧恵的文章:
“回到干校,我翻箱倒柜,从包扎着的书箱里找出林遐送给我的《山水阳光》,重读一次《水布》,马上就回忆起当年的一段情景。
那是一九五九年春夏之间,我们跟着省委领导去澄海找老余谈工作。
在领导面前,老余还是那个样子,朴实、平淡地摆了他蹲点的冠山大队的情况,谈了当时已出现的严重问题和解决的意见。
……谈完,吃过午饭之后……去睡午觉……
躺了一会儿,我同林遐都起来了:我们约好中午去逛逛澄海市。
在出去的路上,当我们穿过一座古老大屋的时候,发现有一个人竟睡在天井边的石块上;一看,竟是地委书记老余。
他睡得很香甜,枕头是一张小凳,席子就是那条潮汕地区人人必备的水布。
对于这一发现,我同林遐都颇有感触;我们一路走一路谈。
谈想法,谈忧虑,也谈信心。
我们说,毕竟还有着不少像老余那样的好同志呢!我们还说,应当写写余锡渠,歌颂这样的实干家。
也许,《水布》就是这时开始孕育的吧?”
老夫聊发“好奇心”,决定钻“孔网”,寻觅林遐的《山水阳光》,看看《水布》如何描写:水布不离身的大厅级领导人—余锡渠同志?
所幸淘到了,网上仅有一本:封面已飞,书瘠残而脏!毕竟是六十年前出版的,馆藏而注销的,后辗转至“租书店”的……
然而淘得之感,其乐莫名!更乐者,可考《水布》,让林遐来印证牧惠。
林遐发现:水布的用途还可以做席子用
《水布》中写道:
“老余来的那一天,(澄海)县委的客人很多,县委的同志安排客人午睡的时候,忽然找不到余副专员了。
后来,我到后院去找这几天的报纸,无意中却发现老余睡在后院房子的走廊下面,头上枕着一张小木凳,身下铺的呢,却正是他时刻不离身的水布。
不知道为什么,我当时情绪很激动。
我回到前院去,告诉县委的同志:我发现余副专员了。不过我还有一个发现:水布的用途还可以做席子用呵!”
老瓮乃潮汕土著,癸卯年届古稀,青年时当然用过水布;
但对当年辖今日的汕头、潮州、揭阳、汕尾四个地级市—的汕头地委书记“身不离水布”,却大有“不可思议”之感!
更传奇而悲催的,竟然是:“荣亦水布,缢亦水布”!
故钞两知名作家—所记“余专员与水布”旧事,以备忘並分享之!
【文献依据:牧惠《怀余锡渠同志》、林遐《水布》】
文章来源:持恒书屋
文章转载自微信公众号:潮汕视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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